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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莓已经扑过来,汪汪大叫,此刻宁砚在他心目中已然化身成恶魔,宁砚是不会整人,可他有狗啊。

    他从小接触狗不多,不知道越跑狗越追,逃命般跑了两步,突然踩到块鹅卵石,一个踉跄跪在了草坪上,蓝莓顺势趴在了他背上,并没有咬下去,可是一条成年金毛犬体重不轻,直接给他压趴下了,他两手撑地——虎口剧痛。

    那一夜二楼赶下来的大人都听见了他的惨叫,宁砚听得最清楚。

    他发脾气有分寸,蓝莓的母族三代都没有过咬人史,经过精挑细选才能养在宁家,梁凯禹要是怕狗,顶多被吓一跳,就算摔倒也是皮外伤,谁知道他正好摸到枚钉子。

    钉子把梁凯禹虎口捅个对穿,鲜血滴滴哒哒往下淌,方婧诗连怕狗都忘了,跑过去踢开蓝莓,捧住梁凯禹的手,吓得浑身打颤。

    她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瞪着宁砚,宁砚吓傻了,从小照顾他的阿姨捂住他的眼睛,絮絮叨叨:“祖宗祖宗,发烧了还能出来闯祸,管家呢?快给医生打电话!”

    话一说完,宁砚就软在了她手中——彻底没了意识。

    宁家最后没等来私人医生,而是拉着两个孩子去了医院。

    梁凯禹被狗追前以为免不了顿狂犬疫苗伺候,没想到最后等着他的是破伤风,万幸的是没伤到手神经,打完针养养就好,反而是宁砚不太好,自那开始一病不起。

    宁善兴在隔天赶来,听信管家煽风点火,与方婧诗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宁砚躺在病房里,梁凯禹与方婧诗在病房外交谈,方婧诗哭过一场,眼睛肿着,和梁凯禹商量离婚的事,把梁凯禹吓一跳。

    其实方婧诗一直觉得他们在宁善兴面前抬不起头,婚姻的正常状态本不该如此,但又没办法,宁善兴严格意义上讲是他们母子的恩人,当恩人变成丈夫,又总差那么点意思。

    而且宁砚不喜欢他们,宁善兴也很难办。

    梁凯禹知道这次大部分责任在他,向方婧诗解释清楚前因后果,说:“你要是不开心,离婚也成,但要是因为我,大可不必。”

    这话让方婧诗陷入两难,现状一团乱麻,她准备等宁砚醒了再说。

    宁砚在床上躺了两天才清醒,这两天梁凯禹去找了宁善兴,他从书房出来当天,宁善兴辞退了渎职的管家、看护不利的女佣,只留下了厨子和打小在宁砚身边的阿姨,宁家大换血。

    就是金毛犬不知该如何处置。

    吵完一架,加上沉淀了两天,宁善兴终于主动去哄方婧诗,向她解释:“我不知道你们俩怕狗,这狗是宁砚他妈妈养的,他看得紧,要不我把狗找个房间关起来?”

    总之送是不可能送走的,宁善兴见方婧诗眉头松动,趁热打铁给她讲了蓝莓怎么来的。

    宁砚他妈是因病去世,倒不是什么癌症,重度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