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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卡的目的地令芙蕾吃惊,她带她去了自由城中心区,最繁荣也最混乱的区域。
    芙蕾家过去的府邸也在这片区,那时这而还是皇城的管辖范围,而今已然原地起高楼,在彩色霓虹灯照耀之下,琳琅满目的商家各琚一地,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
    如此热闹的环境让芙蕾生出几分惶恐不安,她下意识躲在妮卡身后,妮卡贴心地挽住她,安抚她不要怕。
    在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中,有不少妮卡眼熟的掮客(中间人),他们踩着滑板,朝芙蕾吹着口哨,像个普通的街头小仔:“嘿,瘟疫小姐,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妮卡眼波流转,抚唇送下一个飞吻:“离我远点亲爱的,不怕惹上病毒吗?”
    瘟疫小姐。
    芙蕾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由妮卡带她走进一家招牌为白色玫瑰的咖啡厅,在她们进去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抬头,拿神色各异的目光打量芙蕾。
    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商品,暗自估算它的价值。
    那些炙热的眼神令芙蕾顿住脚步,心中打起退堂鼓,她面上苍白:“妮卡…不然我们回车上去。”
    “不要畏惧他人的目光,是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他们才会看你。”妮卡告诉她,引着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家咖啡厅属于衔尾蛇,没有人敢对你不敬。”妮卡帮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芙蕾觉得她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她问出刚刚听到的奇怪称呼:“为什么他们叫你瘟疫…这…”
    这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词。
    妮卡妩媚一笑:“这算是对我的夸奖,或是肯定?我一贯喜欢用毒来解决问题,不必见血,少了很多麻烦。”
    事实上,凭借妮卡的魅力,她的出现,本身就像一场在随时散播病毒的瘟疫。
    “不过自由城大多数出名的人物都有代称,狐狸也有,很多人习惯叫他'丧钟',大概是他一旦出现总会有人死,但他自己不承认,用他的话来讲,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狐狸,或许是更欣赏他人听见自己名字闻风丧胆的模样吧,没人猜得到他的心思。”
    芙蕾倒是觉得…审判很适合狐狸,他像是一位习惯于处决罪行,吟诵他人命运的哀悼者。
    “你和黑色鸢尾有什么关系…”芙蕾搅动杯子,平定呼吸,终于问出这个在她心底反复出现的问题。
    “你又和黑色鸢尾有什么关系?”妮卡点燃一只烟,火光在艳丽饱满的唇边闪动。
    芙蕾垂下眼,睫毛颤抖,她说:“我被我的父亲卖给他们的掌权者,然后逃了出来,遇上狐狸。”
    妮卡笑开,涂得猩红的指甲敲击餐盘:“宝贝,虽然我得承认你很诱人,你也很对我的胃口,但我不是狐狸,我不会因你三言两语就相信你的话。”
    芙蕾端起杯子喝一口,她掩住唇,有些好笑:“你是在说狐狸很傻吗?”
    “他可不傻。”妮卡说:“但你能指望被爱冲昏头脑的人保持理智?”
    被爱冲昏头脑,她在说狐狸?怎么可能。
    芙蕾收敛笑意,一言不发。
    妮卡推来手机,一小段视频映入眼底,是监控的视角,画面里芙蕾穿着拘束服,手里拿着一把枪,站在血泊当中,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身边横七竖八倒了数具尸体。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逃走的吗?”妮卡问她。
    芙蕾怔住,脑袋像被人狠狠捏紧,头痛欲裂,那日的记忆如同噩梦,夜夜浮现,她当然记得,芙蕾毫不犹豫开口:“你想将这件事告诉狐狸吗?”
    “不。当然不。”妮卡眼中兴致盎然:“我是对你好奇,与他无关。”
    芙蕾有点气馁:“我承认我勾引了看守,拿到了枪。”
    妮卡看她的表情很古怪:“只有这些吗?亲爱的。你似乎忘了什么。”
    芙蕾不愿回想,但她记得…她还杀了一个人。
    她亲手杀的。
    她不愿告知狐狸,她所隐瞒的部分。
    芙蕾指尖打颤,下意识去捏脖子上的项链,那颗蓝色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