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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月食言了。
      她在观察的另一对人类让她再一次决定主动剪断令他们命运纠葛交织的红线。
      她看着镜子的中一切,幽幽叹了口气:“希望是最后一次。”
      这一对主角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学生和一位安静的女孩。
      人不该有执念。
      尝到了好的,再失去,比没有拥有过更残忍。
      会令人在反复的期待中扭曲心智,逐渐将莫大的感激、希冀,磨砺成渺茫的期望、再也等不来的失落、以及为何那人要出现的质问。
      在痛苦中来来回回,直到将感恩化作仇恨,将善意视作恶果,将报复当做目地,那可怜的一星半点的良知早在日夜等待中燃烧殆尽,只剩下如影随形的执念。
      林祈是个长相英俊,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至少在所有人看来他是。
      但没有有人知道叁年前他不学无术,只是个在野巷子里混的人,除了打架斗殴什么都不会,被路过的人称作上不得台面的二流子。
      苏愿曾拯救过他。
      她在中考时以《世界上另一个我们》为题,获得满分作文,此文在a市范围内引起极大轰动,文中她以目睹同龄人打群架为点,探讨了同龄孩子得不到正确管教,误入歧途的悲哀。
      她真切地呼吁社会之责,宣讲无论怎样的出生,无论他们做过什么,都应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林祈被带到少管所两个月,进去的第一天,就听见教导员为他们读了这篇作文。
      “好好听一下,要不是这篇作文,就你们一群不叁不四的,我才不想收。听完了这两个月都给我听话点,两个月后,都去高中报到!”
      林祈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将初中落下的课补上来,在高二下学期,他第一次超越苏愿成为全年级第一,从此稳座其上,再也没下来过。
      高考完,林祈不负众望摘得高考状元的桂冠。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绑架苏愿。
      他将苏愿的眼睛蒙上,逼进她耳边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可怜的小东西在他身下颤抖。
      她摇着头说不知道,乞求他放了她。
      他却说:“我找了你这么久,等了你这么久,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苏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招惹过这样的疯子。
      “我不认识你…”
      他只是在笑:“你果然不记得了。”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打架,他伤得很重,肋骨大概断了几根。
      起因是他抢了东边一个人的钱,他想去买点吃的。
      他自从父母相继病逝后就没再读书,整天混吃等死,还好长得高,手身利落,在东西巷打了几架,都说他是不要命的小疯子,名声算是传了出去,也是混出了点名堂。
      人都叫他一声“西哥”。
      不过那都是风光时候,西巷被条子肃清过一回,人都抓得抓,散得散。
      东巷十几个人围攻他,被他打趴了一半,他自己也倒下了。
      苏愿就是那个时候路过的。
      当然不是她主动救他,是他从巷子里伸出一只手,恶狠狠威胁她把身上的钱交了出来。
      苏愿吓得差点尿裤子,一整个书包都颤颤巍巍给了他。
      他当时就笑了,把书包往地上一扔:“小姑娘,我要的是钱,你给我这个有屁用。”
      林祈逼她明天再来给他送钱,否则就把她书包一把火烧了。
      苏愿正好初叁,书包里有很多卷子习题,对当时的她来说珍贵万分,她只得答应。
      谁知第二日,她拿着钱颤颤巍巍要去换回书包,就看见东边的人又来了,她躲在垃圾桶边目睹他们打了一架,不敢出声,一动不动。
      后来她帮他叫了救护车就跑了,从此,再也没有走过西巷,自然也没有要回书包,被父母训了一顿。
      直到中考时,命题作文《世界上……》。
      她一下子就想到那个打架的少年,虽然她没看清他的脸,但她知道,他们是同龄人,她在考试,而他可能还在和人打架。
      她动笔写下了那个作文,却没有想到会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林祈从回忆中抽身,见她还在哭。
      不耐烦的啧了声:“哭什么哭,几年了还一个样。”
      苏愿怔住了。
      又听他说:“你的书包还要不要?”
      “是你!”
      苏愿茅塞顿开,一下子就想起他是谁了。
      “嗯,是我。”他应了声:“你当时答应要来的,骗我…?”
      “我…我去过。”她声音很小。
      他信了,又干笑了声:“去了不来见我?”
      “我看见…你们在打架…”
      “怕了?”
      苏愿咬唇,不敢吱声。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林祈忽然问:“我一直在等你,但是你再也没来过。”
      “不过没事,这叁年来,我一直都在观察你。很快,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你身边了。”
      他将她眼罩取下来,苏愿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林祈。
      “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
      林祈哼笑一声:“小姑娘,我等了你好久。”
      他的手指伸向她脸颊的皮肤,她下意识躲过。
      手在空中停了一下。
      林祈说:“你知道我想干嘛吗?”
      苏愿瑟瑟摇头,她只想回家。
      林祈抬高她的下颚,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句:“苏同学,我想干你。”
      “不…不可以!”
      苏愿开始蹬腿,她眼睛泛红,泪珠儿滚着圈,就要落下。
      林祈没理会她的挣扎,他强硬地按倒了她。
      泪水滴在了地上。
      尽管读了几年书,但在西巷的日子,那些靠抢才能得到一切的观念,印在他的骨子当中,消散不去。
      西巷之中,无主之物,最先占有它就是它的主人。
      他等了她那么久,怎甘放过?
      他吻她,她咬他,小奶猫亮出了利爪,支支吾吾的反抗。
      他的亲吻是夏天热烈的风,吹过来势汹汹,不可阻挡,裹挟着少年多年来的欲望、原本卑微的仰望在这一刻变成了现实。
      他将她压倒,将吻如激流雨点洒在少女名为纯真的身体上。
      “放开我!林祈,你这是犯法的!”
      林祈面色不改,眼底甚至漾开丝丝笑意,他问:“那又如何?”
      苏愿怔忪,他对法律毫无畏惧之心。
      林祈抬起她的腿,在她耳边落下一吻,他的声音是千山万水跋涉而来的风,轻轻的,轻轻的落在她耳边:“我终于得到你了,苏苏。”
      苏愿绝望地闭上眼,疼痛与黑暗侵袭而来。
      苏愿没有哪一刻有这么后悔。
      为什么要心软替他报警?
      为什么自己要写下那一篇作文?
      为何甘做农夫?
      身体上的痛,好痛…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要助人为乐,诚实友善,她心中筑建起来,名为良善美好的人格轰然倒塌。
      他在她身上耸动的每一下,都令她感到恶心。
      但她无力反抗,她想狠狠咬他,让他滚下去,可她太脆弱了,如被风雨摧残的花朵。
      似月闭上眼,有些不忍往下看去。
      这是一场起于强暴的故事。
      林祈以爱之名,自私的,强硬的,不顾一切地占有了善良的少女。
      似月从他们纠葛的红线往下看去,假意原谅、以爱为剑,纠缠报复,两败俱伤。
      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
      可惜她看见的那一切已经过去了很久。
      关于苏愿的痛苦,她的经历,她的心碎,似月只囫囵看了个大概便不忍心了。
      苏愿在最开始噩梦般的经历后,伤心欲绝了几天。
      她不甘如此,苏愿尝试去求助父母报警,去找校方检举林祈的行为,让他没有资格再去读书。
      可她太过稚嫩,因为羞耻心第一时间洗刷了证据,错过了取证的黄金时间。
      再加上她无法准确说出事情发生的地点和时间,由于证据不足,林祈在警方面前完美的塑造了一个双方自愿发生关系的故事。
      因为林祈过于优秀的形象,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苏愿无法相信警方竟然如此草率行事,但很久以后,她才知晓,警察是能找到证据,但林祈背后有人。
      “你以为你去报警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林祈从警局出来。
      上一刻,他还温和有礼宛如叁好学生,一问一答毫无破绽,此时,他眉头平展,嘴唇挑起,眼底染着欲。
      苏愿被他推到墙边,他压着她的手腕,在石墙上碾磨。
      “苏愿啊,我告诉你,你要拉我下地狱,我也一定会带着你的。”
      声音轻慢,每一个字都压着她的神经而过。
      她太阳穴突突的跳。
      “林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甚至救过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还有良心吗?”
      林祈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单薄的眼皮上挑,漆黑的瞳孔仿佛那天噩梦的黑夜,他紧紧的盯着她,猛地凑近她。
      他攫住她的唇,这是一个掠夺的吻。
      毫无保留的爱欲,毫无保留的占有,他按住她的后脑勺,吻的深沉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