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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哥,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季怀瑜抬起头,对他扯了扯唇角:受完你家老爷子的批评了?
      郭星火苦着一张脸:我爸说要送我去英国留学,不知道是不是气话。我英语水平还停留在hello和fuck,就要凭这俩词儿行走英格兰了,我真是羡慕你。
      我爸死了。季怀瑜轻飘飘地抛出这么一句。
      得了吧,你爸在你嘴里一个月至少死三次。
      真的,空难,明天你应该就看见新闻了。
      郭星火眼睛瞪大了:怎么这么突然?你节哀啊,那以后恒辉的老总是你哥了?
      他俩一架飞机出的事。
      操。不愧是朋友,郭星火的反应和他一模一样,并开始真情实感地替他发愁,那你以后咋办啊?
      季怀瑜手肘支在窗台上,看向远方的星空:不是还有盛决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抱盛决的大腿,比抱季成瑾的还要艰难很多。
      这么想着,他的手机再次震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俨然正是盛决二字,大腿自己来了。
      喂?
      你父亲和大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低沉冷淡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季怀瑜听声音就可以想象对面男人面无表情,眉头微锁的模样。
      嗯,真是遗憾。他的语气里倒是没有一点遗憾的意思。
      我给你订了明早九点的飞机,落地后我的秘书会接你去见季叔叔的律师,你签字后我们去城南的房子收拾遗物。
      干脆利落,一气呵成,季怀瑜想,果然是盛决的风格。但是他一向不喜欢被人安排,尤其是现在一堆事情这么麻烦,他心里的烦躁感像枝条般环绕攀升,已经快要达到了顶点。
      不用这么着急吧?季怀瑜慵懒的声音传到对面人的耳朵里,我后天下午回去,遗物的话你自己去收拾吧,我没什么想要拿的。
      两人之间静止了几秒,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
      我也可以现在过去接你,盛决顿了顿,咬字清晰地喊道,季董。
      季怀瑜印象里,盛决一向是这么恭敬地叫季鼎。现在忽然这么喊他,感觉语气中带着七分不情愿和三分威胁的意味。
      想着对面盛决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出现的咬牙切齿的表情,季怀瑜忽然觉得有点意思,心底压着的烦躁也冲淡了些。
      盛决一直以来都鄙视和嫌弃他,他知道,只是表现得没季鼎和季成瑾那么明显而已。
      而现在,盛决和他彻底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想甩他也甩不掉,不知道盛决什么时候会受不了。想到盛决那张面瘫脸上出现其他精彩的表情,他就隐隐期待。
      连带着,季怀瑜的语气也温和顺从了不少:好吧,我会按时到的。
      盛决忽然问了一句:刚才的比赛,你没受伤吧?
      要不是他声音依旧冷淡,季怀瑜简直要怀疑他在关心自己,不过应该是怕他受了外伤,没法坐飞机。
      没事儿啊,我命硬。季怀瑜笑道。
      好。
      盛决说完这个字,就把电话挂了,毫不拖泥带水。季怀瑜握着黑掉的手机,嗤笑了一声,转身回到宴会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继续倒香槟。
      第3章
      季怀瑜最后还是按照约定的时间上了飞机,降落到h城后,他一眼就看到了来接机的盛决的秘书,斐清。
      斐清是和盛决一样的工作狂,常年穿着衬衫西装裙,七厘米的高跟鞋健步如飞,看到季怀瑜立即过来一个鞠躬,要替他拿行李箱。
      季怀瑜将行李箱往前一提,冲她温柔地笑笑:我自己来,我可不像盛决,总让大美女干这种粗活。
      斐清拢了拢肩上的发,红唇勾了勾:其实是盛总怕你从机场跑了,交代我先把你的行李抢过来。
      原来你是他派来押送我的,真是伤心。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会跟着你走的,季怀瑜扫了一眼她刚才拨头发而露出的脖子,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新项链很漂亮,很适合你。
      女秘书被他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那目光真挚纯粹,又带着勾人的笑意。即使她在盛决这等帅哥身边呆久了,也算是久经沙场,但还是情不自禁心跳快了几拍。
      她开始担心,盛总以后能不能收得住他。毕竟季怀瑜只是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她就忍不住想,他就算一辈子这么无所事事地混吃等死,她也会愿意给他花钱。
      季怀瑜跟着斐清上了盛决的宾利,司机将他们带到了季鼎交给盛决打理的分公司大楼。
      深蓝色玻璃的墙面在烈日底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季怀瑜拿出墨镜戴上,仰头看向大厦的顶端,恒辉医疗四个大字屹立其上,旁边还有个logo,一个圆形下面一段细细的脖子,圆形的上面有三根竖线。
      季怀瑜看这个logo,怎么看怎么像个秃头,只觉得他老爹审美清奇,没事弄这么个东西悬在头上咒自己。
      他带着墨镜插着兜,刚懒懒散散地迈进公司大门,就看见前台的员工在门左右站成了两排,一齐向他鞠躬喊道:董事长好!
      吓得季怀瑜墨镜差点掉地上。
      从大厅一路走,他一路接受着公司员工的瞩目,他能想象这热切的欢迎背后,公司里是怎么讨论他的。
      要是他自己,他也会觉得倒霉透顶,公司要完。
      季怀瑜被斐清带到了大楼顶层,这一层都是盛决的办公区,比起楼下显得格外空旷,然而他本人并不在,只有一个中年男人等在会议室里。
      季怀瑜进去后,斐清留在会议室门口将门关上。
      中年男人起身向他伸出手:您就是季先生的儿子吧?您好,我是您父亲的律师易康。
      季怀瑜对这种中年人的打招呼方式不太习惯,微皱着眉伸手和他握了一秒,迅速抽回手道:请坐吧。
      律师坐下后,先是表情沉痛地感慨了一番:对您父亲的遭遇,我也是深表遗憾,季先生生前是那样德高望重的一名企业家,为祖国的医药行业做出了数不清的贡献您也要节哀
      季怀瑜听他吹季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他:好了,易律师,还是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律师抬起头,略带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痛惜神情,换成了充满职业素养的面无表情。
      好的,根据季先生生前所立下的遗嘱,您现在作为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将继承季鼎先生的全部遗产。其中不动产包括h城的五套房产,具体为城南嘉韵天景独栋别墅一套、清桐里独栋别墅一套,a城的两套房产,具体为b城的三套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