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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
      季怀瑜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十万赶个场子多开几瓶酒恐怕就没了吧。
      嫌多的话,我改成八万。盛决气定神闲地威胁道。
      别别,季怀瑜悲壮而憋屈地伸出双手接过卡,感谢金主爸爸!
      一边心里念叨着,一年,就一年。
      可是真的太少了,季怀瑜小心地收好卡,支着下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金主爸爸,那我能卖身赎债么?
      盛决喝水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差点被姜茶呛到。
      他正对上桌子对面季怀瑜的一双笑眼,里面擒着捉弄他成功的得意光芒,歪着头,没心没肺地咧着嘴。
      盛决一下没了和他计较的心思,拿起筷子道:吃饭吧。
      季怀瑜这人的特点就是喜欢得寸进尺,盛决刚开始给他一点好脸色,就又开始作死。
      不行,我现在有点丧亲后ptsd,我一用筷子就手抖。
      他刚回国的时候,季鼎给他办了一场特别隆重的宴会,对外宣告自己彻底认回了这个私生子。
      华丽的宴会厅里,季鼎生意场上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过来,像看猴子一样参观着他这个混血的小儿子。
      季鼎唯一忽视了,他还听不懂中文,并且翻译没跟到宴会厅里来。
      最要命的是,大家都在愉快地觥筹交错,而季怀瑜还不会用筷子。
      十二岁的他就像一幅壁画一样,坐在桌子前面,愣愣地盯着宴会厅里的人发呆。
      那时候盛决跟他大哥换座位换到了他身边,伸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看他没动,盛决简短地用英语介绍道:这是鹅肝藕夹。
      他抬起眼睛看了盛决一眼,对方和他大哥一样,穿着印着校徽的白衬衫制服,麻灰色的制服领带打得很漂亮,看起来是高中生的样子。
      他拿勺子舀起来吃了一口,对盛决低声说了句:谢谢。
      盛决面色没有一点波动,接着给他夹菜。
      舞茸炒和牛。
      清蒸星斑鱼。
      焗酿醉蟹盖。
      翡翠瑶柱羹。
      盛决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报菜名机器,他却配合地一口接一口地塞着吃的。
      说实话这是他在中国吃的第一顿饱饭,也是第一次心里隐约蒸腾起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
      苏宴说的对,他真的很害怕盛决彻底放弃他。
      盛决又夹了一筷鹅肝藕夹,嫌弃地丢进他碗里,打断了他的思维。
      对盛决来说,他第一次见到季怀瑜,对方留着长头发,一双澄澈的蓝眼睛,乖巧文静得像个小女孩。
      谁知道都是假的,那是季怀瑜还对环境不熟,没有发挥出真正的本性。
      季怀瑜咬着藕夹,感觉到盛决在看他,抬眸含糊地问:怎么了?
      盛决移开了视线,唇角却添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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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季怀瑜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还不知道即将迎接他的是怎样的命运。
      他举起装着姜茶的瓷杯,以茶代酒,与盛决碰了一下:祝我们这一年合作愉快。
      盛决抿了抿唇:但愿是一年。
      什么叫但愿?季怀瑜心生警惕。
      刚才忘记告诉你了,盛决平静地开口,你可以不学习管理公司的业务,但是根据协议,你在一年内的每个季度,都需要参加董事会的考核。
      季怀瑜的表情逐渐凝固。
      考核题目由董事会集体商议决定,范围包括集团历史、企业文化、公司业绩、研究进展、股票走向、慈善活动考核形式包括笔试、面试、场景模拟,六十分及格。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天巨雷,径直砸在季怀瑜的头上。
      那如果,我一直都没过怎么办?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极其可怕的设想,想想就后背沁出冷汗的那种。
      盛决很快证实了他的猜想:一年不过,所有合约自动延期一年,直到通过为止,希望我不用陪你在这件事上耗一辈子。
      也就是说他一天过不了董事会出的变态题目,就一天处置不了公司的股份,一天拿不回自己的卡。
      他怎么觉得刚才盛决说要陪他耗一辈子的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盛决看着像是忽然被抽空了力气,摊在桌子前的季怀瑜,语调无意识地扬起了一些,看起来心情好像不错:我下午去公司,发布会推迟到明天,演讲稿我给你写好了,你背一下。
      季怀瑜有气无力地接过他手里的稿子,随意地翻了几下,声音懒洋洋的:好,开场前我看两眼就行了,我记忆力很好的。
      里面有很多专业名词需要记。
      放心放心,季怀瑜拿着演讲稿扇着风,大学我也没去过几节课,还不是每门专业课都拿a+。
      盛决轻笑一声:如果你学的不是俄语专业的话,还会有点说服力。
      季怀瑜扇风的动作顿住了,现在正值午后,阳光通过一层薄纱的窗帘撒在盛决身上,他嘴角非常内敛地扬起了一个弧度,又很快落下。
      冰山融化的一瞬间往往比骄阳更耀眼,如果季怀瑜是个文艺点的青年的话,这时一定体会到了这句话。然而他不是,他只能在心里想,盛决笑起来真他妈好看啊,比他任何前女友加一块都好看,真想让他多笑笑。
      不能再通融通融么?到时候我带个蓝牙耳机你给我提词行不行?
      盛决一笑,他就想放肆,想得寸进尺。
      不行,盛决拒绝的明明白白,我最多帮你播点增强记忆的音乐,需要么?
      不了不了。
      盛决走后,季怀瑜拿出发言稿认真地看了几遍,确实好多公司的专业词语,非常难背。
      他尝试着开始记,他发誓这是除了文言文之外,他背得最艰难的东西。文言文他还尚且能在老师面前通过个人魅力蒙混过关,看看他多给盛决面子。
      刚顺了一遍,季怀瑜的电话就响了。
      瑜哥,晚上出来玩啊,荧光泳池趴,刚成立不久那个女团也会来,那个身材
      玩个屁,我在背书。季怀瑜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