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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那时候想,您怕是要责难于折家了,谁知道反过头来,你却重用起折霖来,父皇,儿臣当时就想您是什么意图。”
      “想来想去,那阵子想的儿臣睡不着,后来有日边关大捷,儿臣突然就明白了。不是您有什么意图,而是折霖有用,好用,所以您还是用了他。”
      三皇子便冲着齐昌道:“所以父皇,您如此教儿臣,儿臣也是如此跟您学的。若是儿臣做了太子,折家人无论是外戚还是单为臣子,只要他好用,能用,儿臣便用,若是他家有不臣之心,那就不用。”
      他又笑起来,“父皇,何必诈儿子呢,这些年,您可是在朝堂上一直压制折家的势力,他家尚且还威胁不到君主呢,不然阿霜丫头也不会为了儿臣,连和离也不敢了。”
      三皇子叹息一声,“父皇,您就行行好吧,别再让大哥再继续错下去了。”
      第27章 坟头草(27) 二更
      京都风雨欲来。
      十月, 由御史台发起了驳斥太子的折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京都城池里面都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寂静之中。清晨,折霜打开菱花窗户, 问秦妈妈,“承恩候府还在找莫知晓吗?”
      秦妈妈点头, “是啊。”
      她一边给折霜梳妆,一边紧张的道:“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信了。”
      秦妈妈可不知道莫知晓已经死了的事情, 可她知晓刕晴牙跟莫知晓之间的事情啊。
      她就小声的附在折霜的耳边道:“少夫人,会不会还在其他的地方找刕公子呢?哎,这种人最是可怕了, 死跟不放, 将来要是突然被他找到了刕公子, 恐是会闹出事情来。”
      折霜笑笑, 道:“他们不同路, 找不到的。”
      阴间路,阳间路,并不是相交。
      秦妈妈没懂这话的意思, 还以为折霜是说刕晴牙被藏在京都, 莫知晓去了徐州,所以不同路,也没多想, 只道:“哎,也是造孽, 他这么一个人,可是将刕公子和莫少夫人都害了,你说,莫家怎么就不吭声呢?”
      如今, 外面对苏弯弯议论众多,有的说她可怜,有的说她没用,有的还说她长的就不是旺夫像,然后攻击了一番江南女子,将苏弯弯推向了风浪口。
      无人知晓,她们口里的女子,手上有了人命。
      此种时候,苏弯弯不适合出门,折霜便也没有见到她,不过她如今走到哪里,哪里的夫人们都要谈论她几句,折霜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苏弯弯的消息。
      比如她带着陆琴之去威远候家做客的时候,威远候夫人就可怜苏弯弯。
      “可怜见的,莫家也太欺负人了。这要是我家的闺女被人欺负成这般,我是再忍不住的。”
      她叹气,“我这人,脾气直,有什么话都是直说的。于是前些日子遇见莫夫人的时候就微微提了一句,让她好歹管住自己的儿子,别这般的欺负媳妇,可你知晓她怎么说吗?”
      折霜适时的回了一句,“怎么说的?”
      威远候夫人气愤的不行,“说是女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要是不遭些苦,都对不起女人这个身份。”
      折霜就给威远候夫人递了一杯水,“这话就过了。虽莫夫人是长辈,但我也要说一句,她实在是将我们女子看的自轻自贱了些。”
      威远候夫人便接了茶,拍了拍折霜的手,道:“我也是这般觉得的。再者说,这儿媳妇嫁到了家里,便是自家人了,跟女儿一般,说句蠢话,人家父母将她生出来,却只养了十四五年,就要送到别人家里,替别人管家,替别人操心一辈子,这一辈子都是在婆家过的,要是婆婆再对儿媳妇不好,那还是个人?”
      她说这话笑眯眯的,还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陆琴之,折霜便懂她的意思,带着陆琴之回家,路上问她,“你觉得威远候家的三少爷怎么样啊?”
      陆琴之虽然小,但是她们这个年纪,已经一知半解了,也知晓这是在给自己想看夫家,有些迷茫,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喜欢他。”
      她一言拒绝,不过再问,就问不出什么了,死咬着不说话,折霜秉着对她负责的态度,回去跟陆夫人道:“母亲自己问她吧。”
      陆夫人就耐着性子问,“祖宗,那般好的一个人,读书好,老实的很,威远候夫人性子又好,他家里还没有其他府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就不好了?”
      反正她是觉得极好的。
      本这种事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折霜却说要两个孩子相互能容忍相处才行,所以暂时还是别定下来。
      文远候倒是同意儿媳妇说的,便让折霜带着陆琴之去威远候府走动走动,陆夫人急的嘴角都冒泡了,催着折霜和陆琴之上门。
      结果第一回 去,回来陆琴之就直接拒绝,她不解又好气,“上回不是还好吗?”
      陆琴之刚开始也不说,后来陆夫人无意间说了一句:“你这脾气,越发的倔了,像极了你嫂嫂,我真是后悔,将你给了她带着养,如今养出个驴性子出来。”
      这话一下子就点燃了陆琴之的怒火,她猛的站起来,将桌子上的茶杯一摔,大声的道:“跟着我嫂嫂学怎么了,幸而我自小跟着嫂嫂,要是跟着你,那才是倒了大霉!”
      她人小,没有陆夫人高,便一脚蹦上了椅子,然后踩在椅子上面怒目而瞪,“我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三少爷,不也是因为大哥哥吗!那个三少爷,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老实的很,会读书,还会写几首酸诗,可什么本是也没有!”
      陆夫人被她这么一吼,顿时吓在当地,她一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都疼了,“你真是魔怔了,你大哥哥哪里有那般的不堪,不过是纳妾而已,你,你这般的脾气,将来去了婆家,也是吃亏的。”
      她抹眼泪,“我千辛万苦,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着想,给你挑夫婿,我不仅给你看家世,还看未来婆母的秉性,就怕你将来受了委屈,可你呢,反倒对着我发脾气,我生你养你,难道是为了今日?”
      陆琴之就又忍不住了,人小,嘴巴却利索,陆夫人一停下嘴巴,她就接上了,冷哼道:“阿娘,人心难测,你还是别这样早早的就说人家好吧,毕竟你之前就装成了一个好婆母,结果还不是偏心自己的儿子,还将那个狐狸精养在家里恶心嫂嫂——阿娘啊,你都这般了,我还能相信谁呢?”
      她竟然还有些意兴阑珊,老气横秋的,“算了,阿娘,我以后就去做姑子吧。”
      陆夫人就被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张大着嘴巴,手指颤抖着道:“你,你不准这般想!”
      陆琴之却觉得好。
      她从凳子上下来,“阿娘,你别这般看着我,以后我做了姑子,全是你逼的。”
      这般的“威胁”,成功将陆夫人逼得病倒了,大夫说是邪气入体。
      折霜没有过去侍疾,甚至于整个侯府都顾不得她病了没有,太子被驳斥了,文远候亲自找折霜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