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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嫚钰和景进成走很近,树十分担心,找了时机和她私下聊聊。
      「姊,你和你未婚夫怎么了吗?」
      话刚出口,嘴巴突然遭到嫚钰用力捂住,她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别在这里乱说话。」很怕被景家人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夫。接着松开手:「我抓到他跟别的女生出去,被我甩了。」她轻描淡写,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细节树也不想知道太多,重点是要提醒嫚钰:「你不要和景进成走太近,他其实有论及婚嫁的对象了。」
      「吭?你的意思是进成在说谎啰?他说他目前单身耶!」嫚钰有意咎责给她。
      话是景夫人从进成的母亲那边得到的,还会错吗?树老老实实把景夫人说过的话,一字未添的告诉了嫚钰。
      而那之后,景进成看黎树的眼神整个都不对了。
      和嫚钰分道扬镳后,树顺着小路准备回去,经过主要建筑会馆附近时,听见了小孩哭声和吵闹。
      「你自己跌倒的!你再哭,我要去跟奶奶讲!」
      大树下的绿草地有一条石砖铺成的道路,一个小小身影跌在上头哭,另一个大的看起来八、九岁,只站在旁边,不留情地凶她。两个是二伯母蘶娟的小孙女,树在聚餐时曾目睹她们俩的母亲因为生不出儿子,遭到婆婆冷言冷语。
      树走过去,蹲下来安抚:「没关系,我们可以在这里哭,哭完再进去。阿姨帮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那年纪稍大的女孩却理直气壮,毫无同情心:「可是,奶奶说跌倒要自己站起来,不可以哭。」
      「跌倒很痛想哭是正常的。把情绪宣泄掉,心才不会生病。我们不是在闹脾气,哭一下没问题的!」树避开否定二伯母的方式来引导孩子。小妹妹哭着让她检查伤势,有长裤保护,人没事。树摘取了路旁盛开的淡紫蓝色小花给哭泣的女孩,想转移注意力:「你看,漂亮吗?」
      小的女孩不哭了,去拣她手里的花。
      大女孩却像遇到什么恐怖的事,几乎像她奶奶一样尖叫:「啊!怎么可以摘花?!」
      年幼的女孩被姊姊吓到,忙把花扔了。
      树笑了:「大自然的创造本来就是为了与人类分享而生的。只是人类的贫穷限制了自己。」她摘了薄荷顶芽嫩叶,在衣服上擦一擦,将一小片叶子放入口中:「像这个,它还有香味,而且能吃呢!」
      敌不过好奇心,两个女孩也从树手中取了叶片,在衣服上擦一擦,闻一闻,放进嘴里,出现可爱巧妙的表情。
      「好冷喔!」大女孩夸张的缩起脖子。
      「嗯,薄荷脑成分凉凉的。」树提醒她们:「先说哦,不是什么植物都能吃,有的有毒。要大人说能吃的才可以哦!」
      两个姑娘点头如捣蒜。
      「哎呀,我的大小姐呀,怎么在这里!衣服弄脏了!」一名佣人出来,匆忙把两个女孩带走,还用一种奇怪眼神看了蹲在地上的树一眼。从她的五官肤色,看起来是外国籍。
      树随后也进去屋里看看,却听见其中一个小厅里,传来刚刚那年纪小的女孩声音,哭吵着要见母亲。
      听得让人于心不忍,她来到门边,看见那名佣人抓起一把饼干点心塞进孩子面前的碗里,嘴里喊叫着妹妹吃点心,随手从旁边的神坛上,抓了件金玉小猪摆设到哭闹的孩子手里,止息了她的哭闹,就抱着篓子走开了。
      「妈妈啊…」树仰头靠在墙边,轻叹口气,大部分时间只有保姆陪伴的她,能懂幼时想见母亲的心情。有钱人的小孩,母亲亲自的照顾,原来依旧还是非常稀罕啊…
      §
      稍晚,树又从私人别墅来到主管,在靠近餐厅时,却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非常凄惨响亮。会馆的侍者全都静若寒蝉,视若无睹,安安静静的进行工作任务。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会偷东西!真是白养了!」蘶娟火爆的打骂声,老当益壮,肺活量极好。
      「奶奶不敢了!甜甜再也不敢了奶奶!」
      那稚嫩音色很熟悉,树加快脚步过去。
      她意外看见了那对小姊妹的妹妹,正被抓住挨打,忙问旁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她呢?」
      那妇女的眼神净是鄙弃:「打得好!看不出来,五岁的娃儿呢,竟然爬上神坛偷了小玉猪摆饰,藏在自己口袋里。」
      树仰头,看见场中在半空中挥舞的黑影,拂尘直落,实实挥打在娇小的孩子腿上,女孩哭喊着:「奶奶不要!好痛痛!」对照的是妇人狰狞面孔,牢牢抓着娇小身影丝毫不给她躲的机会。
      目光无意间扫到旁边孩子的母亲,面容憔悴的女人竟只是保持一段距离站着,呆呆看着自己年幼的女儿挨富家婆婆的打罚,这算什么母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保护了吗?
      树身体动了,她冲了过去,一把抢下那根鸡毛毯子,在众目睽睽下。
      蘶娟先是惊愕,在看清夺她家法的人后,活见鬼般尖叫起来:「反了反了!这是在造反了!」
      「抱歉,夫人,你等等!先听我说,不是妹妹的错!那只小猪是佣人下午拿给她玩的,她没有偷东西!」树替还不太会为自己辩护的孩子大声喊冤。
      「她乱讲,我没拿这个东西给小姐玩!」外籍女佣慌张嚷嚷否认。
      明明是她亲眼见到的,却无法证明。树再次看到孩子的母亲,她苍白缩瑟、样子好可怜,又看向周围观看的人与景物,像一口好深的井,外表华丽光鲜,里头其实又深又阴。
      「把东西还我!我家的事犯不着你个外人来管!」蘶娟伸手来抢。
      树退开,握紧手上的鸡毛毯子,就是不顺从。
      「好好好!」蘶娟气得咬牙切齿,「一个小女生也敢忤逆我!」
      两人僵持不下,直到景东凛从外面进来,抱起自己的小女儿,转身要走;他的妻子这才柔柔靠近,扶着他的手臂,却被不耐烦甩开,一阵碎念责备:「小孩不顾好,让妈当众罚孩子能看吗?还要一个外人顶撞妈给你看?」
      简直乱七八糟,树听得很愤怒,但别人家的事,她能介入插手多少?
      「我就跟弟妹说了!这丫头不能要!以后媳妇要打婆婆了!广颢孝顺的话,就该知轻重。」蘶娟把矛头对向她。
      树把拂尘放到桌上,忿忿穿过人群,不与她争执。
      「山芋!」耀远也没能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