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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对那个孩子的情感,上面的意思是那个灌溉他的alpha各方面条件都属顶级,他的血脉理应被留下。简成蹊刚开始并不同意,就算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就能获得自由,他也不愿意出卖自己生育权。
    但那个孩子又是他第一次自杀被救回来,进行体检后才查出来的,他已经不算个健全的omega了,那是他第一个孩子,那也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个。
    那一刻他想到自己。他跟随打拼的父母去南部中心一区前一直住在一个南三区的小城镇,邻里乡亲的阿公阿婆嘴碎,见到简鲤会说你妈妈只爱你弟弟,见到简成蹊会说你是爸妈意外怀孕才有的。他们坏吗?也不全然,他们不是独生子女的,哪个不是听这种话长大的,耳濡目染,等他们也成了阿公阿婆,也会习以为常地这么去说别的小孩。
    他们还以为这么跟你开玩笑是因为喜欢你哩,但简成蹊真的听进去了,记下了。他不用问就知道那些阿公阿婆说的是真的,这个镇子就这么小,告诉一个人就是告诉全部人,他母亲怀他怀了十个月,跟人聊起来,难免会不经意地把这事儿说出来。现在简成蹊肚子里这个也是意外,他不想要,那这个生命就没了,就像他父母意志再不坚定一点,他简成蹊也没了。
    他最后还是决定要,不是为了出狱,而是承受不了那块血肉离开自己身体后,他会产生的共情。
    之后他总是避免去想那段chā曲,但只要梦到,他就会魂不守舍,还会哭得肝肠寸断,这些宣泄涌动的情感跟那个血缘上的alpha父亲无关,只是因为孩子。
    因为那个和他一样,一开始被认为不该存在的生命,他真的很想保住,真的很想要,想亲口跟他说,我期待你。
    但他还是失去了。
    同样失去的还有父母,他们也再无可能站在简成蹊面前,亲口跟他说,我们期待你。
    所以那天睁开眼,他看到伏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个生命,他真的恍惚以为那个孩子回来了。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他承受不了再失去那只小羊。
    他揉着手里取款后的小票,看着上面的数字,他想再怎么难也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