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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秦先生……”孟雪回话到唇边,被秦慕白伸过来的食指给轻点住了。
    “孟老师信我一回吧,就算玩砸了,也没什么的,秦某人面子上过得去。”秦慕白信誓旦旦地跟他做保证,明媚的阳光从碧空淌下来,把面前那双秀致的桃花眼点染出潋滟的华彩。
    “秦先生我是信得过的,只是……”
    只是他何德何能饶得如此厚待。孟雪回挠了挠手心,望着秦慕白欲言又止。
    “难得二字贵在‘难得’,我有孟老师这句话就足够。”秦慕白微侧着身子,在他耳边轻言细语,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叫他说出了怜惜的意味。
    孟雪回犹豫了片刻,见他仍是个看淡输赢的模样,也就没有再做干扰,由着秦慕白“赴难”去了。
    “朋友,你很自信嘛。”诺普伸了伸懒腰,仰头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睛把沙铃拿了起来。
    秦慕白话不多说,跟在他后面把小提琴端上了肩膀,随即抬了抬下巴,示意诺普尽快进入主题。
    诺普受了他的催促,笑嘻嘻地颠了颠手里的沙铃。随后,也不知用法语大声欢呼了句什么,一手抄小槌,一手抄沙铃,精神抖擞地在鼓面上舞动起节拍。
    调子甫一响起来,像是乱炖的大杂烩,左一叮当,右一隆咚的,根本就是一串别扭的敲弹。诺普覆在右睫毛下的紫瞳,在阳光的掩映下像一颗晶莹的琥珀,他往肺里吸了一口气,居然替自己吹起了口哨助兴。
    欢快的口哨声仿佛是一根无形的指挥棒,在空气中默默规整起杂乱的小调,原本曲不成章的乐拍被他重新打散,再入耳时已经过滤了细碎的杂音。
    诺普的热情是原始而粗犷的,连带着手下的旋律也受到了感染,一撞一撞的,直往人的耳膜上冲。
    孟雪回揉了揉耳根,退后两步作壁上观,只觉得诺普这番新奇作风,简直不像是喝过法国水的本土人。
    秦慕白棋逢对手,脸上却并未见得难色,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上手拉弦的。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慕白已经追上了诺普的节拍,跟他同步抵达乐章终点。
    在场的人,只有近距离观看的孟雪回略微看清了些,秦慕白在引弓奏弦的时候,动作轻巧得就跟小姑娘翻花绳似的。就仿佛他是把琴弦上滑出的音符,串成了一溜灵活的银鱼苗,淌进一圈波光粼粼的漩涡里,紧紧咬住了音律的尾巴。
    所以,哪怕诺普的鼓点敲得再纷乱,沙铃的杂音再扰人,秦慕白也是一个节拍都没给落下。
    诺普甘拜下风,冲他比了比大拇指,嘴里夸赞道,“你是高手。”
    “过奖了,高手谈不上,只是今天手感好,侥幸而已。”秦慕白从容一笑,并未全然接受他的盛赞。
    “先生怎么称呼?”诺普难得在音乐上面看得起什么人,再见识到对方的高妙才华之后,他十分热忱地伸出手去,对秦慕白表达了自己的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