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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舅,那我戴了你怎么办?”我问。
    三舅淡淡笑笑:“如果现在我还靠这个庇佑,那我的法术就白学了。你戴着吧。”
    我戴上护身符,心里怕得要命,到了这个地方,不知为什么就是惶恐,没来由的害怕。我问:“三舅,一会儿进去我怎么办?”
    “站在旁边看着就行,不要多嘴多话,这些降头师脾气都不好,很可能一句话说错,就惹怒了他们。”三舅郑重告诫我。他来到门前,本来沉重的表情忽然一瞬间变得轻松起来,我能看出来,他这是硬装出来的。
    三舅推门进去,我跟在后面。
    进到别墅里是大堂,什么家具都没有,荒废了很多年,空空荡荡,遍地杂草,还有许多砖头瓦块。墙上被人画了很多污秽的涂鸦,估计都是闲到无聊来这里探灵的人留下来的。
    “在哪啊?”我轻声说。
    三舅指指楼上,然后顺着楼梯往上走,我紧紧跟着,腿都哆嗦。
    现在还是白天,正是太阳最足的下午两点,可这楼里黑黑的,阳光难入,阴冷无比。我穿的很单薄,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楼梯的木头摩擦发出“咯吱”声。一直往上,到了二楼,二楼大厅也没人,我跟着三舅又上到了第三层。
    楼梯口出来就是三楼的大堂,我一眼就看到有两个人在。
    大堂空空荡荡,窗户都没了,只有窗框,能看到外面是艳阳天,而大堂里却阴暗无比,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席地而坐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一身黑袍,头都罩着,正是铁面。
    还有一个,上身是白色长褂,下身是白色长裤,趿拉着人字拖,是个不苟言笑的黑胖子。
    目测这大胖子足有三百来斤,胖的就跟老母猪成精差不多,最可怕的是,露出的肩膀上纹了花里胡哨的刺身,看不出是什么图案,颜色过于艳丽。
    “安冬,你终于露面了。”胖子一张口就是东南亚味十足的蹩脚汉语:“为了追你,我从蒲甘追到清迈,从清迈追到曼谷,现在又来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我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这么多的精力,你是不是得赔偿我?”
    胖子简直是强词夺理,我想反驳他,可不能给三舅多事,便忍气听着。
    三舅笑:“素班,你想让我怎么赔你。”
    胖子道:“我只对你身上两样东西感兴趣,一是《万经之经》,还有一个,就是你的命!你看着给吧。”
    我心跳加速,原来他就是素班。三舅曾经说起此人,语气里都带着畏惧和厌恶。
    三舅没有答话,而是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人,还有一个呢?”
    一直沉默的铁面道:“丑时参还在路上,她让我们先开始,她随时会到。”
    三舅深吸了口气:“随便吧。说说吧,你们想怎么玩?”
    胖子素班说:“安冬,你别害怕,先坐下,慢慢聊。”
    三舅真不含糊,坐在两人对面,三个人成了等边三角形。
    我在后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坐在三舅的旁边。
    素班忽然笑了,抬起眼看我:“小朋友,这个位置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
    我看到他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素班一只眼是好眼,另一只眼却极为诡异,瞳孔特别小,像是一个黑黑的针尖藏在眼白里。
    我正要坐起来,素班厉声道:“既然坐下来,还想走吗?不准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鬼迷之法
    三舅懒洋洋地说:“素班,你这么大的阿赞,还至于跟一个小孩子动气。”
    铁面淡淡笑:“小孩子?斗法台上无大小,越是不起眼的人,斗起法来越是心狠手辣。”
    三舅正色道:“他是我外甥,听说今天有局,哭着喊着要来看看。我可以保证他是没入过门没学过法术的局外人,保准不参与我们之间的争斗。”他回头瞪我一眼:“到楼梯口去,离我们远点。”
    我脸色惨白,赶紧站起来,离开这个是非圈,往外面走。
    素班冷笑:“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在我们生死相搏的时候出手帮你。”
    “那你说怎么办?”三舅皱眉。
    素班说:“不管这人是不是你外甥,今晚斗法他不能坏了规矩。”他说着从随身的褡裢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地上。那是一个黑森森的死人头骨。我吓了一激灵。
    这东西一拿出来,包括三舅在内,竟然一时无人说话,气氛冰冷到了零下。
    “你什么意思?”三舅说。
    素班道:“让这小子在我的域耶上发个血誓。”
    屋里陷入沉默,废弃大堂静得犹如墓地。我不知道血誓是怎么回事,可看到三舅的面色,大概能猜出来肯定不简单。
    三舅沉默了片刻,回过头看我,竟然说:“强子,照他说的做。”
    我冷汗都出来了,连三舅都不保我了吗。我颤巍巍地说:“三舅……”
    三舅面目阴沉,突然发火:“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赶紧的,别磨叽!”
    看着地上黑森森的头骨,我一时迈不动步,两条腿发软。
    素班满脸狰狞,嘿嘿笑着:“小子,你不用怕,只要我们在斗法之时,你保持中立,谁也不帮,就不会触动血誓。可如果你有所行动,血虫反噬,会让你的血液迅速败坏,身上所有的孔都会往外渗血,生不如死。”
    我头重脚轻,转过身要走,三舅大吼一声:“强子,你不要给我丢脸,今日敢下这个楼梯,你我的情分恩断义绝!”
    我看着他,三舅面色凝重,阴沉得凝出水来。他咬着牙:“这是道上的规矩,既然到了这个大堂上,就不能这么轻易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