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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不会回来了。那日他喝了很多酒,醉倒在冷风瑟瑟的街上。他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心都要被腐蚀透了,她却一无所知。不知他死死压抑了这感情多少年,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有多难熬。
    或许要用一辈子去参悟,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东西。
    她不爱他,他爱到天崩地裂她看不到,他吼得声嘶力竭她也听不到。他呆滞地望着漆黑的天幕,觉得倘若自己没有爱上她就好了。那样此刻就只有祝福,没有痛苦。
    到底是等来了易千城攻打颍东的那一天。
    他想,颍东保不住的。若他死了,连笙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因为他不再原谅易千城?
    易千城却不杀他,冷风穿透易千城玄色的战甲,他墨瞳深深,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我答应了她,留你一条命。”
    连祁笑了,笑到最后竟有几分癫狂。她对他的最后感情,竟是可悲的怜悯?
    可是没多久,他听说,连笙被梁臻抓走了。他麻木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他不能看她任人欺辱。
    他与易千城一同去浣水,将她救了出来。那时他就隐在参天古树后,看她与易千城十指相扣。她小腹微微隆起,面庞温柔。
    他突然觉得眼眶酸涩,他护着长大的孩子,如今也成母亲了。
    她眼里写满了他曾期盼的浓烈爱意,却是对着旁的人。他想,他该走了。再不走,只能溺死在这段不该存在的爱恋里。
    他会忍不住去争,去夺,去伤害她。他必须得走,曾经发誓要护在掌心的人,他怎么舍得真的伤害了她?
    易千城的目光略过来,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他也默认连祁的离开。
    那时是春日,三千柳絮飘扬在河堤。他牵着一匹马,没人为他送行。
    他不能再回到颍东了,也不能再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他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活泼到近乎聒噪的异域姑娘。
    “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我阿爹说,我到成亲的年纪了,我嫁给你好不好呀?”
    “你怎么总也不说话,老是看着那个方向,那里有什么吗?你想回去就回去呀,我与你一道回去。”
    他收回目光,始终没有搭理她。她屡败屡战,叽叽喳喳。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这么聒噪多话的。
    夏天时,草原上绿意盎然。他坐在山顶,在刻一个金镯子。
    异域姑娘不知怎么找了来,静静地看着他刻。她小声嘟囔着:“什么嘛,这么小,孩子才戴的下。”
    他动作停了片刻。她快生了吧,也不知道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疼不疼?她那般娇气的人,一定会哭吧?他向来舍不得她哭的。
    金镯刻好了,他加上了两个铃铛。决定此生最后一次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