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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叼走小相公(重生) 作者:胡八椒
    来无事,这才自辟学舍,用以教习县内这些奋发求学的上进儿郎。
    阿顾对着二排三桌的清隽身影,默默投去一道欣赏目光。她的哥哥们还只在县设的书塾里摞笔杆,余照却已提前升入孟夫子的门下求学,要说青年才俊也莫过于此了。
    学舍之内,有一懒散学子坐在末排角落里神游。他两手撑着书本头点桌子,在一片端正人群之中尤为显眼。
    孟夫子容他马虎片刻,仍不见其回神,这便不动声色地疾步上前,执起手中的教鞭,一脸冷漠地点上那位学子的桌角,把这瞌睡虫吓得颤了一个激灵,腿弯子抖了两抖,顿时困意全消。
    “傅生,方才众位已把今日所授的书本内容默读了两遍,你且与我讲讲这文中的‘君子’何以比作‘陶埏’?”
    被唤作傅生的学子放下书本慌张站起来,睁着迷茫的大眼支支吾吾了几句,不知把个话头说到了云里还是雾里。
    周遭一片寂然,孟夫子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抬手一指坐在侧前方的余照,开口说道,“余照你来讲。”
    余照闻言,落落大方地站起来,不慌不忙道,“回夫子的话,荀子有言,‘圣人之於礼义积伪,亦犹陶埏而为之。’此番论述基于尧禹何贵‘君子’推来,曰,‘贵能化性’。照私以为,塑君子与塑陶共出一理,皆重后事人为,故才有此说法而来。”
    孟夫子捋起花白胡子点了点头,冲他嘉许道,“融会贯通,甚好甚好。”
    言罢,回头瞪了傅生一眼,不留情面地叱道,“同为父母赏食五谷存生至今,你这十余年的粟米可是白入肚了。若君子真可借以陶埏为之,紧着你傅生如此造作,只怕比那池塘淤泥浆出来的土偶还要不如!”
    旁人听到孟夫子这番讥诮怒骂,皆是坐在凳上大气不出,唯这挨骂的傅生最为宽心,立在原地言笑晏晏道,“夫子息怒,莫要为了我这不做脸的动气,傅生自领一罚,求您宽恕则个。”
    他话刚说罢,便把孟夫子搁在桌角的教鞭请到手中,摊开空着的左手,往手心里招呼了一下狠的,只听破风声一过,手掌上已浮起了一道肿胀的红杠印。
    孟夫子见傅生如此觉悟,也不再与他作难,在心中掐了掐时辰,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朝学子们挥了挥手道,“天气怪昏沉的,今日早点散学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