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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是一种类似爱情的东西

    1.咱们小学三年级同班哎

    “咱们小学三年级同班哎。”

    我一向是一个乐于搭讪别人而又从来都不知怎么去搭讪的人,于是我这样对那个长发戴眼镜皮肤很白的女孩说。

    她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说了两个字:“傻逼。”

    于是我们就认识了。

    事情的后来我也承认自己当时脑抽。那天是我第一天去画室,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在一旁画画,我实在无聊的要命,于是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值得一提的是,那时我们都已经上初三了。其实我很想说即使她对我的记忆力感到惊讶,也不必用傻逼两个字来回复我吧。

    当后来我要到她的手机号,在我输入她名字拼音“xuedi”时,手机显示出雪地二字,为了报答她对我傻逼的称呼,我就改叫她雪地。

    2.那是一个名叫彩虹的画室

    作为同样的热爱美术狂爱漫画,我们理所当然的成为革命好友。

    在我上初二的时候总是听别人讲初三很变态很不是人过的日子,那时我果断翻翻白眼,不以为然,那你们高三时就去自杀吧。

    果然初三是很轻松的。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学,操场自建校以来长了半个世纪的法国梧桐被雪压断了枝桠,为了避免伤到学生,第二天早上我来到学校时,那些树被锯的像班主任的头。

    我伤感了一节课后听班主任说因为大雪和寒冷的天气,学校决定整个冬天取消早自习,8点到校即可。你们没有白白牺牲,我对窗外的梧桐树们默默致敬。

    这直接导致了我们晚上在画室逗留的时间延至深夜10点半以后,11点小区的大门会关,一般我和雪地都会在10点半后离开。

    当时的老师老郭,很是欣赏的夸奖我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用功的学生。”

    我淡定的说:“今晚真冷,老郭我不回去了和你睡一起吧。”

    老郭圆润地进到自己的房间里,“啪”的扳了电闸:“我认为你们还是回去吧。”

    在一片漆黑中,我和雪地笑趴在地上。

    我和雪地一直是好孩子。

    画室里有一间教室的墙上用漂亮的隶书写了一行字:“学习我们没有任何借口。”

    这是一个名叫齐俊杰的奇葩写的,不可否认他很有才,但他也绝对是一朵奇葩,作为画室的一名老师,我们一致认为他笑话讲的很好,他有一句名言:“我们要做到在考场上一出笔干死他们一群。”

    他干了3年,终于在第四年的高考,考入了中国传媒大学,虽然离他的清华差了些,但他还是潇洒的走了,留下墙上那一行字。

    我和雪地看着那些字,讨论了很久,究竟应该怎么断句。古人的东西总是很费脑筋,比如数学课本里那些“我国某某在某某年就发明某某算法,比某某国早了某某年”,可是比起学这些古代人民的智慧,我更愿意考试的时候多按几下计算器。

    最后我们决定用橡皮泥在墙上贴出一个标点,因为用铅笔会被人擦掉。

    看着我们的杰作,按照作文的套路这时我和雪地应该开心的笑了,是的,我们开心的笑了,看着墙上大大的字。

    “学习我们,没有任何借口。”

    我和雪地对于美术总有一种偏执。

    一般好汤都会被老鼠屎坏掉。在这个画室里,确实有那么一个讨人厌的老师。

    他不喜欢美术,不喜欢他的大学,不喜欢这个城市,不喜欢来教课,也不喜欢这些学生。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连姓氏都忘记了,我一向记不住不美好的东西。

    他说:“你们怎么还在啊,你们都逃课我就不用教课了啊。”

    我说我操你妈啊!

    我有种想要抄起板凳抽死他的冲动,雪地也起身,于是我们三个吵了起来接着骂了起来,后来被赶来的boss拽开,每人训了一顿。

    所谓boss,他自称校长,这个画室全名是彩虹美术学校。

    虽然我很讨厌老鼠屎,但他还是给我们带来过一些乐趣的。

    那次我和雪地依然留到晚上10点以后,房间里只剩我,雪地,老鼠屎三人,我和雪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老鼠屎在一旁当背景。

    我说:“雪地,我觉得活到30岁就够了啊。”

    雪地点点头:“嗯,可以,我觉得也够了。”

    旁边的老鼠屎终于不淡定了:“有点短吧......”

    我们猛然想到老鼠屎已二十又八,俩人同时笑的像抽风了似的。

    3.元旦晚会

    “喂,你上不上得去啊?”身后传来雪地鄙夷的声音。

    “当然!”我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猛地起跳,毫不拖泥带水的挂在了墙上,扑棱几下之后,掉了下来。

    我夹着尾巴退回来:“我们还是走正门吧......”

    事情是由小灰问我们要不要去她学校玩引起的。

    小灰也是一朵奇葩,原名于小庆,因字体太挫,老师点名时念到:“丁小灰?”全班爆笑,老师还在纠结怎么有人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小灰比我们高了两届,她说今晚学校有元旦晚会,以班为单位组织,很有趣。

    有热闹不凑白不凑,我和雪地放学后就向小灰学校的方向跑去,走到门口时,我突然想到不让外校人进。

    于是我俩绕到学校后墙,最终又回到了校门口,像做贼似的往里钻,门卫没有阻拦。我俩开心的找到小灰告诉她门卫竟然让我们进来了。

    “今天元旦当然让进。”这是小灰的回答,毫不掩饰她对我俩无知的嘲笑。

    我干笑几声,雪地在一旁用眼神凌迟着我,每一记眼刀上都刻着“傻逼”二字。

    教室的桌子全被搬到墙边,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让大家表演,大多都是跳街舞的,他们的舞姿实在不敢恭维,但比我这个身体协调能力十级差的要好的太多了。

    我坐在桌子上喝着酸奶,看着别人表演。

    “喂......”听到雪地叫我,我傻乎乎的回头。

    一个轻吻落在我嘴角。

    “嘴角有酸奶......”她解释。

    我瞪大眼睛瞅着她,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捂着老脸退到角落羞涩去了,我还想再说什么,被嘈杂的音乐打断思绪。听着熟悉而又激情的音乐,突然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果然。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啊~”

    听到这句歌词时我差点咬了舌头,转头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生跟着《千年等一回》的节奏在跳街舞,全场一阵尖叫。

    我对舞蹈没有任何研究,只是觉得他跳的真的很帅,当歌词到“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爱的火焰”,他拿出打火机,火苗窜出老高,做了一个很酷的造型,在尖叫中收场。

    在回家的路上,雪地不停地讲述着她脑抽吻我是一件多么令她后悔的事情。

    她双目满怀期待的看着我:“把那当做一场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