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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欣这人算上年纪来说绝对当不了我爸,只是我小时候没脸没皮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过来这个老想嘴上犯贱的毛病。

    我跟他真要说起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缘分:同样从小父母双亡的缘分。

    我却没什么太多伤心的情绪,小时候不懂,原以为只不过是较为漫长的分别,等懂了以后,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实在念想重的时候,我就把这个当年脑子一热犯糊涂说要照顾我到长大成人的远方表舅再拉出来翻来覆去地批一顿,好解了我惆怅的苦。

    有时候我自己这边疏通够了,他那头又后知后觉地开始为我心疼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犯个什么劲,一腔热血全撒我身上了,倒真还肩负起了养孩子的重任,磕磕绊绊闹哄哄地给我带大了。他怜惜我在那小村庄里被耽误,害我平白无故多了个监护人。

    念念叨叨,磨磨唧唧。不过也还不赖。

    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安欣这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应该跟基本上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小丫头保持好距离,但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越是满口大道理我就越不容易服气,他一个劲往后退,给我办了转学,发现我不适应,又狠狠心给他自己弄了申请调离,结果我照样隔三差五跑队里找他,赶也赶不走,说又说不赢。

    他就非得强调:白麟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跟一把年纪的男人瞎混。

    我也照常堵他:对不起,我好像也没把您当男人看。

    他拿我没招,只能话里话外让队友们别太惯着我,要是来得太勤就直截了当给我轰出去,但我作为一个拖油瓶当然很有自知之明,每回去都嘴甜得很,该安分的当然得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