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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行人在那加拿大统共就待了一天半的时间,紧接着又被李骁拖着往美国赶这一路风风火火跟打仗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温迪戈跟我们屁股后头撵呢!

    下飞机我用胳膊肘杵了下林一言,提醒他可别再被花花世界给迷了眼,这家伙咂咂嘴摆出一副沉稳的样子。

    “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

    “啊…这个…很难评价。”

    他的亲戚住在郊区我们因为处理温迪戈的事本来出发的时间就不算早,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约摸读初中的男孩坐在轮椅上,他的双眼无神的盯着正前方,半张着嘴口水也顺着嘴角往下淌,全然一副痴呆的样子。

    门口坐着的金发女人一看见李骁就急得话也说不利索,本来她的中文就不是很好这一着急啊就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我英语打小就学不好,他们的洋对话传到我耳朵里就跟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咒一样。

    不过好在又从楼上冲下来一个人,他和李骁眉眼间有几分相似,看来他就是李骁口中的亲戚。中年男人看见跟李骁一起来的我们顿时脸上挂着为难,他上下打量我们一番眼里满是担忧和怀疑,李骁上前给我们互相介绍了起来,他和这名中年男人相差了十几岁但却是亲兄弟,哥俩名字是从骁勇善战里起的,弟弟叫李骁哥哥呢叫李勇。

    “骁,你说他们靠谱吗?”

    “哥,我还能骗你?实话跟你说,昨晚他们刚把我那伐木场后头,就那片林子!里头那些温迪戈全被他们给封印起来了你说这还不算大师?”

    李骁的哥哥听了这话看向我们时脸上表情都换成一副佩服敬重的神态,我缩了缩脖子,我最怕别人用这种眼神看我,怪别扭的。

    李勇清了清嗓把一旁金发碧眼的女人拉到跟前介绍,他早年来美国闯荡后来又娶了老婆琳娜生了儿子李恒,事业家庭也算是一帆风顺,要不是这次他儿子在学校听了个都市传说回家就偷偷尝试,这家可谓是一年到头都不曾出过什么乱子的。

    我征得李勇的同意掰着他儿子的头仰望向天花板,借着头顶的灯我仔细打量了下他的眼睛。他眼神涣散无法聚焦,双颊也没了血色,他一动不动的任我摆弄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照这样来看恐怕他只剩一魂残留于体内。

    道家有一个说法就是,人有三魂七魄。魂,指能离开人体而存在的精神;魄,指的是依附形体而显现的精神。三魂又分为胎光,爽灵,幽精;三者又分别代表生息,意识,灵性。而三魂中最重要的是胎光,如果胎光这一魂没了,这个人也就活不成了。

    而李恒如今虽缺了爽灵,幽精二魂,但胎光依旧在他体内未被勾走,只要保证这一魂留在体内等找回剩下的魂魄他就可以醒过来。

    李勇是个急性子的人,刚见我面露难色他和他老婆就一块挤到我旁边急切的询问我情况。

    “周小姐,我儿子还有救吗?”

    “现在还算安全吧…”

    我有些不放心,从兜里掏出辰州符叠好把它压到李恒舌根下,并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他把嘴里的符咒给吐出来。这辰州符的作用可多了光是样符就有一百五十多道,不仅有驱邪镇煞的功效,还能散灵和护灵。相传以前甚至还有人靠辰州符烧的符灰水把病给治好的,当然了,这个只是传说真要病了那首要的就是送去医院看看。

    我照着李恒的模样扎了个纸人又借了他中指的两滴血给纸人点睛,李勇见了脸色不是很好,我知道他觉得现在给他儿子扎纸人不太吉利,但此时我也不方便再跟他解释。恶灵被召唤出来后会在七日内把人的三魂全都带走,照李勇给的时间来看,今天应该是最后期限了,这一次恶灵来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只能想办法先用纸人做替死鬼把他的最后一魂先保住,如今依靠辰州符把李恒的胎光稳固在体内又借林一言帮忙掩盖他的气息,我只能先用借纸人替他顶过今晚再说。

    意外的是,今夜无事发生我甚至感受不到屋内有一丝一毫的阴气,我看着面前的纸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很好奇恶灵在等什么?

    我能感受得到它在院外徘徊,却迟迟不肯进来,姜岁宁推开大门朝外看去,可就在门推开的那一瞬间,外头的阴气也跟着散去。身后的李勇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纸人就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变形最后被一把火吞噬殆尽。这只恶灵倒是有意思似乎是看出我们有对付它的方式,索性用那么一招以静之制敌将我们注意力吸引到院外自己趁机进来夺李恒的最后一魂。

    恶灵发现自己上了当又找不到李恒的位置霎时间便发了怒,屋内的灯泡忽明忽暗最后直接“砰”的一声炸开,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院子外头的昏黄灯光还能为我们提供一点视野。

    “1…2…3…数到一百就要来找你们了哦。”

    李勇抱着自己儿子声音颤抖的看向我道:

    “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是姜岁宁的反应最快她掏出几张符分给李勇一家,接着她和我又用仅有的两张破煞符强行将被恶灵封死的门短暂破开,我一把将他们四个推了出去,大门再次关上前我再次提醒李勇一定不要让他儿子嘴里的辰州符掉出来。

    “大师!拜托你们了!”

    “一定不要让符纸离身!记好了!”

    门重重的关上,而恶灵已经从一数到了八十留给我们躲藏的时间不多了。我们来到二楼找了个房间躲进去,看这房间的布局应该是客房。我拉开衣柜让穆泓钻进去自己则和姜岁宁钻进床底,林一言本来就是个死人,恶灵压根不会理会他,为了不让恶灵凭借他的气息寻找我们,他索性在整栋别墅里四处游荡,说不定还可以干扰一下恶灵的判断。

    我们不知道恶灵会以何种姿态出现,只能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动静,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张床的床底是被床单给遮住的,要看里面得掀开来才能查看,不知不觉间我握着姜岁宁的手也渗出细细的汗来。

    咚咚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声音听着像一个穿着布偶衣的人刻意用很大的力气踏在木质地板上一样,不仅如此,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还有一阵利器划地的刺耳声音。

    “我来找你们了——”

    姜岁宁的身子抖了抖,我了解她,她作为姜家一脉的传人打小就跟着家里人干术士,可她其实从小到大都很怕这些东西。尽管害怕但她作为唯一的传人也不得不将这份恐惧压在心里,平常总一副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了鬼怪第一反应也是掏符咒出来镇压,可每次解决完这些鬼怪后她整个人就连走路都是虚浮的。

    我听见外面传来拉开衣柜的声音心中不由的凉了一大截,要知道穆泓刚好就躲在里面,我大气不敢出静静听着外头的动静,半晌,衣柜门再次合上紧接着脚步声就往房间外走去,听动静应该是去了隔壁,我们一直又在里面躲了半小时,姜岁宁刚准备出去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幸好我们的手机都是静音,不然那么安静的环境下一定会被它听见的。

    我打开一看,赫然是穆泓发来的。

    「不要出来,它还在房间里。」

    我顿时头皮发麻整个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我拉住姜岁宁冲她疯狂摇头,又赶紧打字回复穆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