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沈沐淡淡回道，并不太搭理她。

    他看到了苏念晴手上那枚鲜红如血的鸽子蛋，那是苏念晴还是情人的时候宋攀桉送给她的，苏念晴从不舍得摘下。

    “何必这么冷漠，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苏念晴从服务生手里接来一杯酒递给了沈沐，“你看，在这偌大的傅宅里，除了我，谁会愿意理你？”

    “别自欺欺人了苏念晴，”沈沐冷冷瞥了女人一眼接过了酒，“你不也一样吗？”

    “费尽心思做成了宋太太又如何？你以为你自此平步青云迈入了上流社会，其实在他们眼里，你我都一样。”

    “你！！”

    苏念晴嘴角抽了抽，死死得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高脚杯，狠狠得喘息了几口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她凑近沈沐压低了声音，愤愤说道：“你一定要这样吗？”

    苏念晴今天的粉打得异常的厚，远看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么贴近一看简直惨白得有些吓人。

    沈沐拧着眉凝神注视了她半晌，苏念晴看到了，下意识得后退了几步，就听得沈沐问道：“你脸怎么了？”

    “什么…什么怎么了？”

    苏念晴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这下子连厚厚得粉底也遮不住了。

    她低着头，眼睛不自在得躲闪着，这很不正常，苏念晴一向是骄傲与自满的，这般自卑怯懦，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就是这，”沈沐伸出手，笃定得指向了她的嘴角，尽管女人已经极力掩饰，但仍然能看出隐隐泛着些许乌青的底色，他问她，“宋攀桉打了你？”

    “怎么可能？”女人梗着脖子。

    “那就是宋炽，”沈沐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乘胜追击，“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女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偃旗息鼓，既没出声否认也没出声表示赞同，但是沈沐知道，他这是猜对了。

    宋炽是谁？

    那才是宋家正儿八经的儿子，只是母亲有些不光彩，听说是宋攀桉早年在酒局里一时酒后乱性留的种。

    沈沐第一次跟着苏念晴来荣城的时候，就见到了宋炽，当时宋炽听说宋攀桉养了个情人在别墅，操着皮鞭就上了门，沈沐记得那次他半个月都没下来床。

    母子俩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没有针锋相对，沉默不语，半晌后沈沐才低声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懂什么，”苏念晴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宋炽母亲那个出身就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你以为宋攀桉为什么早早就把他送出了国不怎么参与宋家的生意，脱衣舞娘的种？他也配！”

    苏念晴容貌艳丽，很难想象她的嘴里能吐出这样刻薄的话，女人有些近乎疯魔地冲着沈沐说道，“只要我能怀上宋攀桉的孩子，宋炽还算个什么！”

    “沈沐，小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努力了这么久，你知道的，你一定要帮我我的孩子，”苏念晴说着说着，情不自禁环握住了沈沐还捏着酒杯的手，掏心窝地说着，“只要！只要你帮我照着宋攀桉的指令往傅琰水里面下点药，我在宋家的日子会好过不少。”

    “等到时候傅琰疯了，我就去求宋攀桉，我去把你接回来，我们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好不好小沐？”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想跟妈妈住在一起的…”

    女人的手如此纤细，力道却大得惊人，沈沐觉得自己的手都被女人捏得骨头吱呀作响，他用了些力，抽出了手，在女人渐渐落寞的眼神里又反向还握住了苏念晴。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时候正眼看向他的母亲，苏念晴真的很好看，要是她真的是个好母亲该多好。

    可惜，永远不可能了。

    拥有了期盼就会有无尽的失望，这是他从小就懂得的道理，苏念晴会愿意跟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