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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样子,你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相柳见她模样,也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毕竟他也不在乎她。

    他又盯着她,似然要看透,“再等些时辰,就行了。”

    他愈要走。

    温伊见着昏暗无比的五神山下,想要一下抓住相柳的裙尾,她抿了抿唇角,自己不过是一缕魂魄。

    可在她伸手一瞬间,她的手指略过了相柳,整个人都透白不已。

    她抓不住人,自己真的成了一缕魂魄,她震惊的盯着自己的手指,难怪方才相柳没有下身救下她。

    即使相柳来救她,也只能从他身体划过,她透白的。

    相柳顿住脚步,他低眸轻轻的看着温伊,“我没闲工夫在这里与你瞎耗。”

    他不懂一丝的怜香惜玉,也或许冷漠惯了,也看惯了,只是确定温伊并无大碍。

    温伊强撑着身子摇摇欲坠的往前走着,她一人孤身在林园中来回撺掇。

    她无奈无比,“又没闲工夫,赶着去参加明天的告祭庆典吗,生怕漏掉一点。”

    相柳没走两步,他一听,又折身回来,“你净化百珠,想要独吞,却又不是统领世界,皓翎思,你的野心不是一般大。”

    他一恼。

    他听不下去关于小夭的一丝一毫的事情,几乎是矛盾激活点,相柳日日夜夜一想到小夭所说的无人可依,无路可走,无处可去,他就觉着好笑,实在是太讽刺了。

    温伊戳中了他的痛点,相柳也丝毫不减免不悦,直接坦白,一开始不说不过是觉着没必要,反正他又不在乎。

    可温伊实在是伤到了他,也不满又温怒回了去。

    温伊一下吃了哑巴亏,相柳怎么知道的?

    “你……”

    她还没回神,相柳已然赶去了皓翎王宫外等候着,生怕错了一星半点。

    温伊无奈的叹口气。

    一出了林园,阳光肆意,她竟然没感到一丝的不适,不应该魂魄不能在阳光下沐浴吗。

    她幸而回了皓翎王宫,一到院中,便看着玱玹一直坐在她身旁,仅仅只是看着,握着她的手。

    “阿思。”

    “自你回来后就不粘着我了,或许是你长大,有了新的世界,有了新朋友,有了更宽阔的视野,这是很好的,不像我,不自由,日日都得忍着。

    我其实是怕你不能接纳小夭的,但我没想到你一开始便知晓小夭的存在了,我一直都不太能明白,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却用着那么笨拙的方式替我保护小夭,若是你说出口,你也不会因此受那么多伤害。

    想过很多,你有苦衷,不能把小夭的身份暴露出来,又或许是小夭不想捅破罢了,我问了,我与小夭交流过的,小夭一开始也很惊讶,你在清水镇的所作所为,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也让我证实了一件事。

    你瞒着我,你心里有事,而且是所有人皆不知,搞不懂你究竟要做什么,一开始我有在逼迫你说出口,而你一字未提,或许你没什么,但我总觉着你有事情没有说出口,一直都在做,但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只要你不离开我,未尝不能敞开些,我们一起去面对,我知现在的自己还很可能拖你后腿,可你总是疏远我,我是真的不开心。”

    玱玹一直坐在她一旁念念叨叨,声音温柔又细腻。

    他声腔很低又磁性,闭着眼听还有些睡意。

    温伊走到他身侧来,默默地听着玱玹细软的声线,很久没有与玱玹一待便是一整日。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玱玹的情意,玱玹一开始就是她的目标,一见到他便很开心,仿佛这一生很短暂,想和他就这样,不再有任何其他的异变。

    “玱玹,我们还是算了。”

    温伊闷闷的说了句,低垂着眼睑,不太敢直视他的目光。

    她径直的坐在了地上,与玱玹享受着一下午的沐浴阳光,直至老桑叫走了玱玹。

    黄昏一落,她又回了身体,舒服极了。

    她抿了抿唇,呆呆的望着院中的花。

    钟声一响。

    屋前屋后皆没有闲置的角落,每个位子都有人站住闲谈,大殿中更是挤满了人。

    独独留了些空位,许是无人敢坐的高位,留给了他人。

    温伊一开始与玱玹还紧挨着,没过多久人来人往实在是太多,她一不留神便与玱玹走失,就在大殿中,无可厚非。

    她也没再去管玱玹,只是随意的站在一个角落中,与其他人一同凝望着闲谈着。

    “好一个无处可去。”

    相柳默默地注视着,笑意讥讽又无奈。

    温伊眉心微蹙,她下意识的偏头看向一旁的相柳,“她字字真话,又没骗你,你一直这么芥蒂做什么,不喜欢便不来,总是重复着有什么好。”

    她听的耳朵快要起茧子,虽然知晓站在相柳的角度上,小夭确实骗了人,可又站在上帝视角,小夭并无过错,只是说他们都没有嘴罢了。

    “不重复,就忘了。”相柳面色淡然,却又几分放肆的冷漠。

    他在告诫自己,不要被骗了。

    “既然那么在意,就把你心中所想都告知她,你又不肯与她讲,自个儿在这里别别扭扭,我又不能帮你解决。”温伊瞅着相柳不开口的样子,她都要服气了。

    相柳听完便回了神,偏头看向少女,“你不懂,女人的嘴,可会骗人了。”

    这放荡不羁的模样,也就他相柳能显现在面容上了吧。

    “小夭前日不久,过去镜中,有你。”温伊怵而想起来当日她去寻小夭,便见着小夭对着过去镜傻乐,也恍然悟了。

    相柳微微张了张口,神色异样了顷刻,又回了漠视神态,“又能说明什么?”

    他似然一眼戳穿,根本不以为然,不对温伊的言语而感到半分的喜悦。

    温伊抿着唇,她无语的看着相柳,只有在意的人,才会将过去镜记录下来,相柳自恋一点都不能吗?

    “也是,既然不愿,那便不做打扰,她已然心悦一人。”温伊一开始到现在,都想的是不论最后是什么,相柳不留遗憾,才是最好的。

    可相柳又是沉默不语。

    这话令他不满,那些话又让他感到不悦,总之没有一句话能让他感到舒心。

    “与我何干。”相柳硬生生的冒出了一句,生冷又没底气。

    在他心里,无人触及,“别顶着一张我师父的脸,就随便揣测我,我闭着眼也能将你舌头割了。”

    温伊即刻闭了嘴,咬了咬下唇,她差点忘了相柳心里还装着一位女将军。

    完了。

    玱玹没按照节奏来,现如今相柳也胡言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