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老李着急忙慌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哪儿着火了,哪儿着火了?”
许青弹了弹烟灰,随意地说道:“消防线路老化了,小故障,没事!”
老李看了看许青,将信将疑地说:“早说让你将硬件设施给弄弄,就不听,你看,屋顶喷了我一身的水!”
看着老李为数不多的湿漉漉的头发,许青心里想,这个点也就这个没有工作的老梆子还在这待着了。
许青没有搭理他,老李喊了一声,“这个月房费给我免点啊,赶紧来换床单。”然后进了一楼的房里去了。
许青想着202那床上也该是喷了满床的水了。
果然这时就听见了踹门的声音,声音很大,许青心里想着这家伙劲还真大。起码应该比我壮实。
踹了好几脚应该是。
一会儿没声音了。
就听见外面咕咚一声,许青那充满年代感的牌匾“春晖旅馆”冒着滋啦啦的火星子就掉在了地上。上面的霓虹灯散落了一地。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肚皮白花花的男人,肥腻的屁股正好坐在那牌匾上。
他此时疼得龇牙咧嘴的,许青叼着烟想是不是应该上去说些什么话。
他想了想应该说些什么呢。这时候感觉有些冲动了。
只想好了开头,没想到后续咋办呀!
许青在那犹豫的功夫,那肚皮白花花的男人捂着肚子还有屁股在那哎呦哎呦地叫了一会儿。
直到看见不少路过的行人举着手机在那边捂着嘴边拍他,这才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并狠狠瞪了一眼好事的路人,才一瘸一拐地向门口停着的路虎车走去。
走到车边一摸腿才发现没穿着裤子,骂了一句“干嫩酿。”
接着转过身来冲着楼上喊,“把我裤子扔下来!快点!”
许青看着那条起码三尺八腰围的裤子掉在了“春晖旅馆”的牌匾上,这时候属实有些绷不住了,心里也骂了一句“干嫩酿”,见过哪个男人穿绿油油的的裤子的!
许青扔了烟就走出了门去,走到门口,绿裤子男也将钥匙从裤子腰带上取了下来,顾不上穿就光着脚解锁了车,艰难地往车座上爬。
看着那臃肿的赘肉和滑稽的姿势,许青一下子就泄了气,心说,张晓雨你就找了这么个玩意?
心说我许青再不济我也有两块腹肌的吧,再不济我也长得还算个周正的汉子吧。
直到看见那路虎车绝尘而去。许青骂了一句“干嫩酿!开嫰酿路虎!”
直到了晚上,许青已经将门口打扫了干净,那块牌匾是用不得了,许青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春晖旅馆”四个烫金的大字在迷蒙的夜色里还努力发着掉了色的光芒。
想着那还是母亲开这间旅馆时找了县城的唯一一家广告牌制作商给弄的,而看着它现在孤零零地躺在垃圾桶里,许青有些难受。
许青又想到人们常说的那句,许青是个没有出息的人。
看着那被踹了一个窟窿的房门,202的房门,许青将那根钢筋给拆了下来。
屋里,林晓雨呆呆地坐在床上,两眼无神。
看着狼藉的战场,许青也无数次打扫过这样的战场,充满着暧昧和腥味,可是如今看着是那么的讽刺和刺眼。
许青看了看床上的林晓雨,她白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神色。
她似乎还在发烧,听见她的呼吸沉重。
许青说了句,“去烧饭吧!”
林晓雨这时才转过脸来,“许青,你这辈子不会有出息了!”